本帖最后由 salvador 于 2015-11-29 23:46 编辑
10月14日
晴
“老子路過嘉峪關,連個城門樓子都沒看見!”這是我今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,除此之外,也再沒說過什麼。廠商的宣傳素材早已齊備,現在只需要我們幾個會騎車的機器,多快好省地把車趕緊運回去。菠萝沒有去成霍爾果斯早已心灰意冷,老王想要帶著波波哥趕緊完工交差,李掰掰壓根不想回家每天晚上跟我抱怨哪都沒有去。新疆那麼大,轉眼就離開了,老頭沒吃上一串好吃的烤肉,我沒買上一顆好吃的甜瓜。青海戈壁,新疆戈壁,現在是甘肅戈壁,李掰掰每天的口頭禪是媽了戈壁!
睚眥小忿,日積月累,旅行的副作用漸漸發酵,任何意見和建議都有可能引起同伴的不悅,應當儘量避免。與此同時,所有人的幽默感,自信以及耐心都消耗殆盡,沒人再想多說些什麼。每段騎行的距離越拉越長,休息的機會越來越少,我們一直行駛在高速公路上,我們乾脆生活在高速公路上。
本來約好嘉峪關休息,沒有服務區,所有人按照路牌指示在15公里外的酒泉吃午飯。老王帶著波波哥看也沒看就沖過去,沒過多一會就因為沒油扔路上了,李掰掰只好開著後勤車去營救。我們幾個吃完午飯懶洋洋地從冰涼的水泥地上爬起來,發現下一個服務區要130公裡。
沒什麼機會休息,把頭一低再一抬,就是張掖。這裡有我的亮亮兄弟,是8月份在大豐才認識的好閨密,關於我倆的故事是這樣的。身為一個回民,亮亮跑到江蘇鄉下也不提前做做功課,靠兩桶清真方便麵妄圖捱過三四天。我躺在床上,眼見哥們嘴裡已經淡出鳥來,拿著方便麵急得像沒處下蛋的老母雞滿地轉悠,再不吃肉這貨就要趁黑跑到村裡偷羊去啦!我雖然不信回教,但作為陝西樓觀台化女泉道觀駐上海徐家匯天主堂王喇嘛,實在是不忍心。搜了一圈高德地圖,離我們最近的正宗清真蘭州拉麵單程20多公里,倆老爺們騎了輛破摩托殺過去,狠狠地吃了一頓。亮亮哥念我的好,本該明天才休息,下班說服同事連夜開車從蘭州500公里奔襲回家。九點半了,又是開酒又是燒雞。好久沒有感受到家庭的溫暖,亮亮哥成了我回程路上唯一的親人。只見他拿出小托盤,擺好小酒盅,這都是甘肅人民慣用的技法。頭一回來甘肅喝酒我看著稀奇,覺得這邊人還挺注重喝酒的儀式性。一旦喝起來可不是那麼回事,原來這小酒盅只是量具,我最多的一次被人灌過一百盅,折騰到紙杯裡有兩杯半,看人倒酒都快給我看睡著了。
今天我才不想管那麼多,只求一醉,然後藉著酒勁大吐苦水。據茉莉姐事後說我那天的狀態極其令人崩潰,大概把我認識的人挨個埋汰了一圈,她說你就不記得答應球哥的事了嗎?對啊,球哥還沒埋汰,那就一起來。反正喝斷片了,第二天什麼都不記得,毫無心理壓力。
雖然時刻惦記著不能給球哥丟人,到今天還是沒把持住。我腦子裡最後的一個畫面是跑到馬桶邊,蹲得很低,瞄準之後再吐下去。雖然一點都沒弄髒,還是跑出來拿了紙巾又回去把馬桶擦得比擦相機還仔細。別看是喝斷片了,但腦子裡仍然一遍遍的像是有人跟我說“千萬不能給球哥丟人”,嘴裡邊一遍遍的不停跟亮亮嫂說:“對不起嫂子,第一次上門就給你添麻煩了!”
前邊帖子裡說摩托吧是黑社會純屬搞笑,黑社會多費錢?以球哥的本事哪能幹那個傻事?以歪理邪說、心理暗示,並用懲罰、恐嚇等手段,對成員實行所謂精神控制才更有效率——注,本詞條釋義來自百度百科《邪教組織的基本特徵》
這梨在瓜州兩塊錢一斤,運到上海貼上標籤就是進口XX梨了
瓜州
玉門服務區,王進喜紀念館的磕頭機
滿地躺了一個月,都躺出心得來了。腦袋要在陰涼地裡,身子露外邊,暖和
從哈密開始,每到一地我都會在晚上買個甜瓜,但是因為已經過季,個個都吃起來像黃瓜,今天在亮亮家算是吃著好瓜了
亮亮哥做的血腸,超級好吃
每一天,我透過這些臟東西,看黃昏夕陽,看世事無常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