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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salvador

超現實主義貓 黑絲特瑞(History)

 火... [复制链接]
 楼主| 发表于 2018-1-23 03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

    出咸阳城,转南三环。十点来钟的光景,我思念的城市已是深夜。在空旷的封闭四车道上独自拉着高速,眼前气氛熟悉又陌生。我离开陕西的时候,这边正在修建的楼盘纷纷打出广告——“选择XX就是选择未来”。现在,我回到了未来。

    我又喝断片了。被何老师敲门叫醒,发现眼前的情景竟跟昨天早上一样,只是换了张床。窗外正在下雨,整个世界灰蒙蒙的,像极了岩井俊二电影里永远也晴不了的雪天,我对西安的所有青春回忆也都冷冰冰潮乎乎的。
    “半夜看见定位吓我一跳,怎么住到电子二路来了?”
    “我也不知道,大晚上跟陈飞喝多了没处可去,不自觉地就回到这一片,像在脑袋里装了导航似的。”
    “赶紧起来咱去美院找同学!”
    “... ...已经没什么人好找了。”

    去年冬天,我给尚静雯打了个电话,彼时她正躺在肿瘤医院,刚做完化疗,强打精神和我聊天。我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口气,说你还年轻,身体又好,怕个屁。毕竟癌症不像包皮环切那么轻松,这会天寒地冻,你先慢慢缓着,哥过了年就回陕西。“听说你要买宝马?我还没坐过那么好的摩托,回来把我带上到对面美院转克,就去我们十几年前一起考学的考场,我现在特别想去看看。”
    “放心吧,明年春暖花开之时,就是咱们见面之日,等你出院了,我会横穿半个中国回去见你。”

    回想起六七年前我俩最后一次见面,跟尚静雯坐在热闹的陕北饭店,她说:“你知道不,别看我是研究生,其实球都干不成。全靠我爸在省里认识仍,把我美术馆去上班。工作说好听的叫策展仍,实际就是撤展的时候负责打包发快递,老娘就是个撤展仍!”我说老尚你怎么毕业以后陕北口音反倒加重了?张静雯放下酒杯:“我就不想说普通话,陕北仍说球普通话呢,单位里甚嘛项目都不跟我说,我就自己跟自己说。还记不记得我高中同学康龙龙?考学的时候球都不会画的那个。坎货最后上了个榆林师专,老娘上的美院,根本看不起他。仍家毕业以后在神木包了个矿,现在奥迪开着,别墅住着,还在西安买了房,么事就下来请老娘消费,去KTV还要叫公主!我一个女的,叫甚公主呢?人家说这种消费在榆林都是硬的,不管男女必须叫公主。别看老娘在省城上班,又是事业单位,连公主都叫不起!不但钱没闹下,身体也有问题,月经紊乱,内分泌失调。以前我胸多大多挺,再看看老娘现在,瘦得甚嘛罩杯都么了!”说到这,隔壁桌坐着的几个老爷们突然安静下来,齐刷刷朝这边张望。

    读书那会的尚静雯可不是这样,那会她总是显摆,她爸有人,自己有胸,找了个交大毕业的男朋友,更何况还有专家护法,名师算命,前途一片光明。

    当时,我们全班都参加过集体算命活动。大一系里开设考古和人类学,代课老师全都摆出仙姑神汉的架势。测字看相摸骨,除了教书,没有他们不会的,甚至凭借同学的课前签到都能断出今日吉凶。每到教学进行不下去的时候,就用算命卜卦救场。遇见不情愿的同学还会苦苦相劝:“算一个吧,小王,我给好多老艺术家都算过,准确极了... ...”由尚静雯为首的几个膻泡女娃带头,全班掀起了一轮又一轮迷信活动。年轻时,前面的路还长,对于理想和未来总有无限的美好期待,前途未卜,难免恐慌起来。说来也怪,好几个老师用不同方法对我的结论竟都一样——前半生历尽人间坎坷,后半生必然飞黄腾达。没错,我的前半生确实活得邪乎,所以后半生嘛... ...

    “老师,后半生是什么时候?”
    “就是36岁以后。”听完话,导致我面对人生无常总抱有一丝幻想,“别看你现在祸害老子,等爷36岁以后发达了再回过来闹你!”爷今年37了,放屁都砸脚后跟... ...可比起未来官至二品的尚静雯,又都不算什么。因为尚静雯死了,娃娃三岁。

    现在回想起那会真是可笑,如果人能知道自己未来的下场,谁还有勇气按时起床。我们虽然读过太多书,却仍然过不好自己的人生,到头来什么都把握不住。

    “据说尚静雯接完你电话没两天就挂了,该不会是你一个电话给打死的吧!”
    “放你妈的屁,爷要有这本事早就该给你们挨个打。”
    “也罢,我们不要再提她了,今天你要没啥事就陪我去国画院找伟哥吧。”

    何老师前阵子拿到了纺院的入职通知,递出去五万块红包之后,便没了下文,这趟回来特意找伟哥帮忙走动争取早日上岗。伟哥跟我们一样也都是祖坟不冒烟的穷二代,但是对于自己如何混进国画院这种红眼单位绝口不提。

    一进伟哥工作室,侯静也在,见到我俩简单打了招呼。这娘们从大学一认识她就永远穿着厚度夸张的松糕鞋,据我方打入女澡堂的内应透露,净身高大约一米四几。毕业后在校友录里见过她晒结婚照,新郎跟她一般高,像对瓷娃娃似的满脸堆笑,不仔细看还以为小孩过家家。据说新郎他爹可是厉害人物,一句话就把侯静弄进大学当学科带头人,所以满屋子现在都是牛逼的味道。

    伟哥一边搬椅子叫我跟何老师坐下,一边给我们介绍:“咱班侯老师之前去纺院面试过,她家就住我们单位边上,今天能从给娃喂奶的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帮老何介绍经验,大家表示欢迎。”说完,还一本正经鼓了几掌。
    “哎呀,有个啥经验嘛。”侯静没等我俩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,“老何你咋这瓜呢?五万块钱就想在陕西寻工作,得是在江苏乡下呆傻了?现在西安大学老师的行情是二十万起,你拿这点钱来亏先人呢。”

    何老师半天说不出话,急得直搓手。侯静便开始跟伟哥谈项目的事,要伟哥给他多找几个大名头的学者,然后一起骗国家补助。在陕西,上学就是为了进体制,进体制就是为了做项目,做项目就是为了骗补助。我插不上嘴,又戒了烟,伟哥这什么狗屁零食都没有,茶水喝得只想上厕所。干脆给狗哥打个电话,顺着尿道跑了。

    一上车狗哥就开始抱怨,说我把他当网约车司机,南郊北郊来回折腾。我说你他妈到底愿不愿意,他就萎了。狗哥家里有六七套房,却在自己创业,天天开着个SMART没黑没夜地忙。我总说狗哥你他妈都这么多房了,还累得跟狗一样是为什么,他每次都反问我:“不上班你叫我干啥去?”陈飞又打来电话,说晚上他包了场子,不管我今天打算约什么人,全都拉过去,他请!“昨晚太仓促,今天绝不会让你失望!”

    “陈飞现在怪有钱的嘛。”酒醒以后天都黑了,我却仍旧坐在狗哥车里,西安还在下雨。我说刚才喝酒你干嘛不拦着点,现在又他妈失忆了。“别跟我装!你俩不说好会所碰头阅兵去吗?到地方了。”我一脸吃惊,压根想不起来还有这档子事。

    仔仔细细把晚上喝酒时的状况理了一遍,“你胡攘呢吧,晚上不就一个大铁锅里边还没几块羊肉吗?”
    “你不在西安呆,有些事不知道。就今天那馆子在西安算是商务宴请里面比较高级的,没几块的羊肉也要600块呢,还有一桌子菜,尤其那两瓶西凤,批发店里都得四五百一瓶,后边还有四五箱啤酒你得是忘了?”狗哥一絮叨起来就没个完。
    “打住!会所是怎么回事?”
    “陈飞说他先过来找妈妈桑安排,老子就跟龟公一样把你送来出台了,怎么?这会还跟我装纯,老子是不会进去的,你自己去吧,现在就去!”说着这孙子就激动了,伸手拉开车门把我往下推。

    手机响起,是陈飞打来的:“你们到了没有?408包房,赶紧上来吧,还有谁要来的都一起... ...”我根本忙不过来,还没等跟陈飞说上一句就被狗哥从车上推了下来,眼见他那辆SMART消失在浓浓的雨夜之中。

    一进包房,陈飞独自坐在里面,正在摆弄两瓶芝华士,“怎么样?晚上喝这个兑点绿茶?小姐马上就好,一会有你瞧的。”我拉着陈飞就往外走:“瞧个锤子!哥真不稀罕这一口。”任凭他在后边乱叫我也没撒手。走廊里,有人大喊着打电话,每个包间的鬼哭狼嚎和音乐掺杂在一起。服务员见我俩人高马大又醉醺醺的完全不敢搭茬,远远有女人在身后喊着“陈总!陈总!”陈飞说:“你倒是让我跟人打个招呼啊,酒都开了,果盘都切了!我安排了六七个叫你挑,就这么走了以后还咋出来混!”我他妈才不管那套,拉着他到楼下,打车就回酒店了。

    何老师晚上没回来,我跟陈飞说晚上就睡这吧,都三点多了。想不到这孙子一下哭了出来:“咱们都是穷娃,以前吃个盖浇饭都舍不得,当初我妈在肿瘤医院住院,全靠你照顾... ...”
    “打住!禁止煽情!”
    陈飞抹了把眼泪,“不管咋说,哥现在熬出来了!一年能赚一百万你知道吗?咱俩兄弟这么多年,总归叫你也享受享受。哪怕这家小姐你觉着不行,咱们明天再换一家呀!我是真想对你好,你为什么总拒绝?”我赶紧到厕所里扯了点卫生纸,安排陈飞坐下,跟他说哥其实就喜欢在路边摊喝几瓶上海没有的汉斯啤酒,坐一起吹吹牛,“咱都是苦出身,没必要弄那些花狸狐哨的。”说着坐在陈飞身边,递上卫生纸,顺便帮他解开POLO衫的领扣。陈飞慌忙拨开我的手,“我晚上得回家呢!”站起来就跑出房门去了。

    之后几天的生活彻底乱套,自打我住进这家酒店,先是何老师,然后茉莉姐、起风哥、赵县长... ...车友,同学,七七八八路过西安的老相识全都聚了过来。每天中午起床,给滴滴司机狗哥打电话送我去赶场。这么多年没回家,我原先的计划是,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安静地在西安城里四下转转,重温那些跟青春有关的日子。然而记忆这东西,并不像西安美院门口的招牌一样刻在石头上。随着时间流逝,在酒精的催化下,它们不但会慢慢消失,还会经常改变,肆意增减,与不相干的画面纠缠成一团乱麻。从前一旦过去,属于那个时代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。与其矫情地在时光隧道里找寻曾经的自己,倒不如喝死算球。

    然而成人社交很奇怪,不好意思再像小孩似的光着屁股赤诚相见,就只能将动物性的一面通过酒精释放出来。大家每天靠喝多了出洋相来巩固感情,喝饱才算喝好,喝好必须喝倒。甚至起风哥从咸阳大老远追过来,专门到北山门路边摊把我从陈飞手里带走,跑到大雁塔下再喝倒。这让我越来越难以招架。

    故乡对我来说,就是工厂里破旧的建筑,墙上若隐若现的歪诗,眼前的几杯啤酒,同学的几滴眼泪,还有遥远的模糊了时代的传说。一阵宿命的风拂过,额角几丝头发被吹乱。我突然意识到,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消失的岁月,仿佛隔着块积满灰尘的毛玻璃。哪怕我能冲破这块积满灰尘的毛玻璃,也永远回不去已经消失的岁月。如果必须离开我曾经住过、爱过、深埋着所有过往的地方,那就决绝果断地离开。不要相信过去才更好,时代早已改变。现在,是时候了。

    茉莉姐的摩托早已调试完毕,我们选了一个不下雨的早晨,出发。



 楼主| 发表于 2018-1-23 22:04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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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1-26 17:57 | 显示全部楼层
早行人 发表于 2017-12-3 01:22
看了五小时才看完,和我们二线地区关闭煤矿职工子弟学校走出来的人经历类似,感触很深一言难尽,,,希望你 ...

摩旅能治愈绝望{:1_121:}

点评

但是仍没有写出陕西。。。  发表于 2018-1-29 15:29
发表于 2018-1-28 11:15 | 显示全部楼层
salvador 发表于 2018-1-23 03:41
出咸阳城,转南三环。十点来钟的光景,我思念的城市已是深夜。在空旷的封闭四车道上独自拉着高速,眼 ...

音乐配的到位,看完竟然有种蛋蛋的忧伤

点评

来自岩井俊二《情书》  发表于 2018-1-29 15:24
 楼主| 发表于 2018-2-5 04:10 | 显示全部楼层
甘肃

    何老师来西安面试的时候,我还有些嫉妒。哪成想为了回家乡,不光要降薪,又因为十几年没在这边发展,更无法贪污项目款。尤其听说买路钱要二十万,搞得我心中也跟着愤懑起来。体制内,有编制,公务员... ...这些跟我完全不搭界的单词,在陕西显得无比魔性。所有人都在谈论工资、政策、房价、项目,每次我坐在酒桌上听见这些成人话题,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星球的傻逼孩子。

    再次离开陕西,我竟有了点小时候预谋逃离工厂子校的期待感。

    沿G210国道向南就是关中环线,这条路我太熟悉了。上学那会经常骑车去丰峪口玩,有时候带女朋友,有时候带别人女朋友,闭着眼都不会迷路。这是难得的晴天,除了早高峰有点堵车,一切都不是问题。但是茉莉姐的破车出了问题,边箱乱抖,刹车失灵,就连反光镜都差点掉了下来。

    找了路边辅道调整,还没等掏出工具箱,在幼儿园门口送娃的两个老娘们从她们的路虎豪车上下来,一脸傻气地连续发问:“快看呀,宝马牌摩托车!哎,你车多钱?我朋友就有一辆,得好几十万吧... ...看这些行李这是去旅游吗?你咋不说话呢,得是从浙江来的听不懂普通话... ...”这种货我在陕西见多了,不用上班,游手好闲,开着好车,有点骚钱。正常情况下不用搭理自己就滚蛋了,但今天这俩过于执着,我仔细瞄了一眼,车屁股上写得确实是“奇瑞捷豹路虎”,一看就属于自以为花一辆车的钱买了三辆的主。我蹲在太阳地里忙着匹配工具,茉莉姐戴着头盔开始打求助电话。

    “嘿哟,还是个女娃,你们这是要去哪呀?你这车多钱呀?看样子没宝马好... ...”简直服了,自始至终我们都没回过一句,他俩仍然坚持问东问西。我除了拧螺丝,掌握的修车技艺确实不多。跟茉莉姐商量到汉中再把问题彻底解决一下,现在赶紧逃离这俩娘们的魔咒吧。

    临上车她们还在屁股后边追问:“你俩这是去哪啊?你车到底多钱?”我真他妈想打开头盔面镜大吼一句:“你是复读机啊!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因为在内心总有个声音在呼唤:“要得体一些,你是个宝马车主。”轻扭油门,向着秦岭深山进发了。

    从关中环线转G108国道,大概是高速通车的原因,这条曾经繁忙的交通大动脉一改往日辉煌,几乎见不到什么汽车。我边压弯边欣赏秦岭风光,用不了多少功夫就把同伴不知道甩到哪去了。

    茉莉姐骑的这辆破国产车,拼凑了本田的车头,雅马哈的油箱,铃木的屁股,KTM的配色,又加装了杜卡迪的护手和宝马的风挡,简直像受了核辐射的变异物种。改装的时候我也在场,壳子摸着扎手,说是250的机器,时速超过70就浑身发抖。我放缓油门,在对讲机里苦苦哀求:“姐呀,今天36度,这么好的路况能快一点吗。”她说这是赞助的车,叫我少废话。

    一个人在前面越来越无聊,好容易遇见辆汽车。跟之前在高速公路上一样,很多车主看见摩托气就不知哪来的无明业火。尤其小年轻,买个十几万的所谓性能车,改装完排气,再模仿《速度与激情》贴上两张贴画,就想把大排量摩托车调戏一下才显着自己的钱没白花。老子今天就不想给这种人惯毛病,很多路段120在前面领骑,丝毫不给他机会。汽车司机也挺倔犟,咬在身后死活不放。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特别幼稚,明明是出来摩旅的,竟然带着一堆行李跟汽车在山道上赛跑。G108是什么情况?虽然骑车是头一遭,长途汽车还是坐过几趟。山高,沟深,易滑坡,好多弯道眼看山顶往下掉石头,要是掉山沟里尸体都不好找。算了,还是放他赶紧滚蛋吧。

    就在这时候,前面发生车祸了。有辆陕F牌照的国产大排量摩托车躺在路边,车架把路面划出一道十几米长的白印,齿轮箱摔碎,机油喷得遍地都是。刚说完开汽车的小年轻喜欢臭显摆,眼前这个骑摩托的简直原版拷贝。全车杀马特改装碳纤维贴膜,满处雅马哈商标,搞得我都不知道这车到底是什么牌子。小伙全身没有任何护具,膝盖胳膊全破了,衣衫褴褛地站在路旁。不远处有辆汽车停在那,车门全瘪,看来是前面死角弯俩人谁也没管谁来了个侧面对撞,把摩托车弹飞了。

    看在都是摩托车手的情份上,我停下车过去帮忙,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摔傻了还是本身就傻。他既不要我到前面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替他报警,也不要打电话叫拖车,就在这跟汽车司机磨叽着私了,人家哪肯听他这套。我跟茉莉姐都怀疑这傻孩子不敢报警是因为根本没驾照,干脆上车走人。

    享受完最后的秦岭风光,从佛坪县出来,为了避开人口密集区,我俩偷偷溜进高速。然后,问题来了——250排量的摩托车在高速公路上能跑多快?茉莉姐在对讲机里说她的时速表是110,但我的表显只有90出头。好在秦岭南部最近都是凉爽的好天气,车子发热没那么严重。我打电话给大飞,带着茉莉姐修车去了。

    关于跟茉莉姐拆伙,我的分析是,在出发的前几天贱贱打电话来说他爹癌症恢复不错,叫我跟茉莉姐半路等他。结果茉莉姐一听贱贱骑的车排量更大,再想想自己胯下的山寨坐骑,经我一天的折磨,主动决定散伙。不管怎样,第二天我俩就撒哟哪啦了。

    朋友们觉得我俩虽然谁也镇不住谁,但碍于面子,总要装一个礼拜再翻脸。那会我们刚好三个人一起把茉莉姐送到云南,她做领队参加车厂活动,我跟贱贱去缅甸,根本来没那机会。可惜我猜到了开始却猜不到结果,我俩脸倒是没翻,大路朝天。茉莉姐一个人汽车从凉山州直下云南。

    按照跟贱贱的约定,先去甘南碰头,那边刚好有我的藏族朋友塔洛,还能招待两天。摩旅这种事,如果始终独行倒也没什么,就怕突然散伙,搞得我心里空落落的。我决定走高速, 700公里之后就能到达合作市,8个小时候以后我便不再孤单。

    选择在熟悉的入口进去,刚巧又是上次的姿色小阿姨值班,她大概远远认出了我,我也没心思跟她寒暄。我俩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相识,目送彼此的远去。就要离开陕西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,我想这应该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她了。在上海,如果有工作,每一天我们都会在地铁里随着人潮涨落,跟无数人擦肩而过。但是可以放心,我们不会跟其中的任何一个成为爱人或者朋友。这里是陕西,我在故乡的最后一天。沿着秦岭山麓滑向巴山,风景异常熟悉,我不但在秦岭里长大,上个月还刚刚来过。

    隧道一座连着一座,路上几乎没什么车,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根本不想再去欣赏什么风景,只想赶紧飞到塔洛身边,喝上一杯叫做“醉生梦死”的酒,忘了在这片土地上我曾经的所有。洛阳县空旷的收费站出现在眼前,当我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再一次远离故乡的时候,终于忍不住停下车,回头再望向秦岭的远山。
    “你干什么?谁让你上来的!从哪个口子上来的?”收费亭里正在睡觉的黑小伙听见发动机响声探出脑袋,冲我大喊。
    “从汉中,没有禁摩标志,有什么问题吗?”
    “有什么问题?摩托车不让上高速你不知道吗!你们骑摩托的还要不要点脸!”说着小伙站起来,急忙穿上路政马甲,气势汹汹地冲过来。
    “那麻烦你把杆子抬一下放我出去吧。”
    “啥!你还想从这出去,这有监控,你赶紧走听见没有!赶紧走!从边上超宽车道钻过去,赶紧消失!”黑小伙撒癔症似地叫喊着走了过来,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肩膀,跟他站在一起比了个长短。一看身高差不多,尤其我还全副武装戴着头盔,他见没什么胜算,收起了歇斯底里,把警棍也顺窗户又扔了回去。我倒出收费站骑到超宽车道,发现杆子比正常车道还他妈长,希望他能帮帮忙。“你自己看着办,不要叫我再看见你,赶紧给我消失!”这孙子不但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,幸灾乐祸地露出了与他实际年龄完全相符的笑。这在我看来就是两个字,嘴脸。

    其实路政如果想把闯进高速的摩托车祸害一翻非常容易,要么调监控查超速,要么未领卡上公路,就这两条,拖车扣分加罚款,掏出任何交规都没用。为了不至于在陕西的最后一分钟还要留下什么惨痛回忆,我选择彻彻底底地装孙子。最后,从栏杆超长的超宽车道扭着出去,再没了什么跟故乡告别的浪漫心情。就连我从收费站出来,还听见身后杀猪般的叫喊“赶紧走!快点!”我倒是想浪,无奈路政嫌慢。回头又看了那黑小伙一眼。草地上分明开满鲜花,但牛羊发现的,只是饲料。

    甘肃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,服务区不给摩托车加油,理由是既无身份证扫描设备,也没有摩托加油用的大茶壶。
    “甘肃省摩托加油要扫描身份证?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“汽车加油不用?”
    “不用。”
    “加油必须用大茶壶?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“不用行不行?”
    “不行。”
    “好的再见。”
    在陕西,高速公路的加油妹子每次见到我,都会高高兴兴地谝上一阵闲话。从哪里来呀,到哪里去呀,摩托上高速很牛叉呀,下回旅行带着她呀... ...甘肃可好,加油工都是苦大仇深的脸,一嘴碱水牙,基本不会说普通话。天水定西一代的方言我虽然听不大懂,但中心思想就是一个,赶紧滚蛋,别给我们领导找麻烦。

    路政的嚣张态度,加油站的扯淡规定,时刻提醒我现在已经深入到西部。我作为假装来自国际化大城市的陕西人也别装什么外宾了,更何况骑车来过好几次甘肃,压根没什么理论的必要。老老实实掏出手机,找到最近的加油站。国道上满是尘土,死猫死狗遍地,终于在油箱报警灯闪了半天之后看见中国石油,当场遇见两辆套牌“沪A”摩托车,一本正经排在前面扫描行驶证。我本来就一肚子不爽,抬头就问加油站工作人员,“我说你们这扫描行驶证有啥用!就骑摩托的能用汽油放火,开汽车的不会?扫了半天连个真牌假牌都扫不出来。”工作人员听我是外地口音,脸头都没抬从嘴里挤出两个字:“鬼竟(规定)。”骑套牌车的也很淡定,回头看了我一眼,满脸鄙视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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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西安唯一清醒地吃了一顿水盆羊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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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清醒地吃了一碗BIANGBIANG面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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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风哥追到西安来又是一顿猛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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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何老师和伟哥在国画院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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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过胖娃的母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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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建大边上又是一顿猛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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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茉莉姐调试对讲设备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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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108国道,在周至遇见的倒霉孩子




发表于 2018-2-7 20:40 | 显示全部楼层
新年快乐

点评

都这个日子了,我就只能给您拜个晚年了,祝你晚年幸福!  发表于 2018-2-25 01:48
发表于 2018-2-14 10:55 | 显示全部楼层

我认为写不出陕西就对了!{:1_119:}

点评

总算写进甘肃,觉着又要写不出去了。。。  发表于 2018-2-25 01:57
发表于 2018-2-23 03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salvador 发表于 2018-2-5 04:10
甘肃
    何老师来西安面试的时候,我还有些嫉妒。哪成想为了回家乡,不光要降薪,又因为十几年没在这边发 ...

作为大甘肃子民,我要批评你一下,这位小同志,我以前也跟你一样.自从2016年我骑着我新买的大贸机车在天水中石油潘集寨加油站,大太阳下拎着一个破茶壶站了半小时,在对只管给汽车加油的完全无视我的加油人员问了句:"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,有没有先来后到?"这个问题后,被美丽的加油小姑娘狠狠鄙视后,我记住了她的宝贵教诲:"你骑个破摩托有什么了不起的?""愿意等就等不愿意就滚."我深深的忏悔,我错了!所以,我今天也要批评你一下:
1. 不管你骑的是30万的哈雷还是水鸟,在我们大公无私的加油站工作人员眼里,你骑摩托车的肯定是穷逼屌丝,而你们这些穷逼屌丝万一报复社会去自爆是不是会很危险?去自焚是不是要增加环卫工人的工作量?这一身脂肪点着了会不会污染空气?屁哀母2.5啊大哥!
2. 最起码你不是官员.因为官员都在能吹空调的汽车里.在甘肃我们可不管法不法,我管你什么消化者权益法,宪法,我们这只有县法!官员才是法!你要是官员,要直接用油枪往你屁眼里加都成.
3. 加油站工作人员多辛苦,每天被汽油熏的脑子都坏掉了,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?即使万一人家脑子没坏掉,女同志还有经期是不是?老同志还有更年期是不是?年轻的男同志还可能被当了王八是不是?下次,一定仔细的询问以上问题,充分考虑到加油站工作人员的感受,心理,生理各方面因素.
4. 最后,我要再责怪你这个小同志没有政治觉悟,我们大甘肃是一个割个包皮都要找人花钱托关系的地方,加油这么大的事情,你咋能不找找关系呢,政治觉悟太低!
希望你能改过自新,重新做人!

点评

我写帖子都够又臭又长的了,想不到你回帖也走这个路线。。。  发表于 2018-2-25 02:03
发表于 2018-2-23 05:16 | 显示全部楼层
salvador 发表于 2018-2-5 04:10
甘肃
    何老师来西安面试的时候,我还有些嫉妒。哪成想为了回家乡,不光要降薪,又因为十几年没在这边发 ...

普通的包皮手术,找熟人托关系,给你包皮巴洛克风格雕花都成,不找,切完后你还得再做一次包皮整形,别问我怎么知道的。

点评

说得我竟无言以对  发表于 2018-2-25 02:08
 楼主| 发表于 2018-2-25 03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甘肃(下)


    现在的手机地图如此先进,以至于导航可以用语音开启,更改路线仅需一键搞定。但是对于旅行者而言却没有太多好处,出门前我完全不需要知道会经过哪些地方,自然少了许多激动和期许。一旦骑行上路,所有沿途风光和岔路之后的人文景致全都化为耳机里传出的“左转右转”,搞得我像是驾驶着一部冷冰冰的机器。或者说人工智能已经代替灵魂思考,直接对神经肌肉发出指令,然后连胳膊带腿跟着条件反射,载着无辜的肉身莫明其妙地前行。与其这样,还不如开汽车来得安逸!

    加满汽油,吃了顿难吃的肉夹馍和凉皮套餐,消费二十五块。又有一群闲人守在我的车旁边问价钱,搞得我不论生理还是心理都很烦躁,对今天剩余的路程已经不报什么希望,只想紧握油门早点拧到塔洛面前。国道路况不错,我也没什么精神。耳机里说“右转”,就把右手机械地向前伸去,让摩托车向右倾斜;如果它说“左转”,左胳膊又会向前伸展,摩托车自然向左驶去。回到直路的时候简直神了,什么都不用做,只需把伸出去的胳膊收回来,车子就会本能地笔直前进。我的一半大脑已经进入休眠状态,剩下的那半仅需接受语音指令,也快游离到爪哇国去了。

    没过多久,路面开始变差,大脑重新上线,我发现周围的场景无比熟悉。这里是陇西县,很多年前我来过的地方。耳机里语音提示“左转,然后进入高速收费站”。出县城后沿G316国道右转,耳机里再度提示“你已偏离路线,重新规划... ...前方红绿灯路口调头”,我丝毫没理那一套,耳机里继续提示“调头... ... 你已偏离路线,前方调头”。去他大爷的,我直接关掉了导航!

    有一年摩旅西藏,回家刚好路过陇西,大智爷俩站在路口足足等了半天。大智他娘从早就开始忙活,做了一大桌子菜,不停夹到我面前,说比上次见我瘦多了。我给他们讲了路上的惊险遭遇,大智的妈妈像是我们国家所有心地善良的母亲一样,心疼得直哭,一桌子菜再也吃不下去。我特别受不了这种情景,跟大智跑了出去。

    通常我们三线工厂里长大的娃都有一个固定的招待项目,就是带着客人去院子外边兜大野地。我小时候也经常翻到墙外面去,到草垛下面放火,偷农民地里的东西。我们这些人长大了也没什么回忆,只能再跑回到这些曾经带给我们最初探险乐趣的广阔天地。老黑说他有次专程开车带着儿子回到我们厂外面的芦苇荡放了把火,然后跑掉了,村子里留守老人已经完全丧失战斗力,一点不刺激。大智太久没有来过这边,外加他们厂外变化实在太大,带着我可耻的迷路了。我俩就像没头苍蝇似的在漆黑一片的农村钻苞谷地,翻土坷垃墙。我边走边骂,都30岁的人了,居然黑灯瞎火的跟他干这鸟事,如果再被农民堵住,干脆一头撞死在窑洞里算球。

    回到厂里的时候我俩累得笑得都快岔气了,大智又忙着给我介绍,刚才那块苞谷地里他有怎样的青春回忆,厂里的电影院后边他如何献出了初吻,至于小公园的滑梯后边... ...(作者省去1024字)      
    我们还去了厂里的俱乐部喝酒,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退休工人熟练的烤着大腰子,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工人,在黄土高坡上操着东北口音回忆往昔。他握着啤酒瓶的手微微发抖,提起长大在外的女儿突然张不开口。

    没过多久我又急匆匆赶来,因为大智被个家大业大的娘们掳去,奉子成婚了。钱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,以前他坚决不要小孩,现在快生二胎了;以前他坚决反对中医,现在开始进补了。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他应该是某个春节,从前总捧着《圣经》满口佛棍贼秃的大智正在庙里卖香烛。
    “我先生没时间接电话,现在是旺季,庙里忙不过来。”
    “怎么?你家还有座庙?”
    “是的,要不要晚点我们关门了叫他打给你?”
    “没事,不用了。”
    我跟大智越来越少联系,他不愿提起过去,我对他的未来又没什么兴趣,想不到连怀念他都只能站在家属区外望着他父母家的窗户独自叹息。心情越来越差,重新回到高速公路继续“左转右转”。为了烘托气氛,明明大晴的天,竟然飘起了雨。还好下得不大,我也懒得管那么多,加速向合作驶去。

    电话突然响起,是小马哥打来的,说是刚回临夏老家就看见我在周边转悠,无论如何叫我速去康乐县。他这人就喜欢搞突然袭击,从我俩认识那天便是如此。当年去珠峰,到日喀则车子出问题,天黑之后站在路边一筹莫展,小马哥从天而降帮我修车。后来跟我一起去西藏的毛毛半夜1点车子在距离日喀则200公里的无人区抛锚,小马哥从天而降两次(手机信号不好,又回去搬救兵)把毛毛救出来。以至于在我的心里,他总是啪叽一声出现在黑灯瞎火的路边,就像电影里的蝙蝠侠一样。如今他又用那招从天而降的掌法把我拦住了。

    康乐是必须要去的,找了服务区给塔洛打电话。重新规划线路,最近的调头点还要35公里,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?据我之前的经验,甘肃服务区都会在路下面掏个涵洞,把对向两个服务区连接起来。我骑车仔细查找,很容易就过到对面去了,一点冤枉路没绕,心里又把手机导航鄙视了好几遍。

    临夏号称中国小麦加,路两旁豪华清真寺一座连着一座。小马哥老早就给我说过,他的家乡民风淳厚,待客如宾,路不拾遗,童叟无欺... ...我满怀期待刚进县城就被加油站工人给骂跑了,“不知道摩托车不能进加油站吗!出去!”顺着加油工手指的方向,赶紧把车推到加油站外公厕门口,立着“摩托车加油处”的牌子下面。身边全是戴白帽的回民,这里离陕西已经很远,我根本听不懂本地方言,眼看给摩托加油的大茶壶传来传去总也到不了我手里面都快急疯了,心想咋能这么欺负我们少数民族呢!好在大家还算客气,发现有个半天不说话的瓜怂眼巴巴站在茶壶后面,终于递给我了。

    这茶壶设计的也是奇葩,壶口比壶嘴高出很多,必须借助半个脏兮兮的矿泉水瓶才能加油。跟着一通“杯壁下流”,眼看汽油顺着车架就要流向滚烫的排气管,手一哆嗦,洒了满地。

    小马哥派来的兄弟是个本地警察,叫我把车藏进一个酒店楼边很难被人发现的地方,又给门房大爷发烟递话,再到街上仔细查看才算结束。我说临夏不是小麦加吗,怎么搞得这么紧张?哥们一脸严肃地说,之所以把我安排在莲花山专家公寓,就因为对面有派出所,否则你这车天黑肯定就没了。

    来的日子也不凑巧,正赶上斋月,小马哥安排了满桌鲜果蜜饯甘脂肥羊,然而大家把八宝茶配好之后只能干瞪眼,直等到八点四十才开始动筷。桌上还有两个汉族娘们,也不说话,只管埋头吃喝。事后小马哥才告诉我,这两个本是朋友找来给我俩带回去接风的,事前没打招呼,嫂夫人也一道跟来,搞冲突了。我当场就对小马哥这种行为提出批评,行走江湖怎么总带着家眷,弄得大家多不方便呀!

    又是因为斋月,第二天我只能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县城里觅食,这会哪还有不歇业的回民饭店。走了三条马路,总算看见还在营业的兰州牛肉面,那味道简直跟上海的一模一样。稀里糊涂吃完,小马哥已在酒店大堂等候多时了。我俩一个在上海,一个在西藏,下次不知道什么时时候能再见面。我骚情地抱了抱他,他趁机多摸了我两把。礼闭,我又要向着塔洛家的方向出发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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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服务区只有我一个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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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份要价25,甘肃的服务区是真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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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油站惊现上海沪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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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白颜色的楼,就是同学大智的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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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叫荞麦饼的很好吃,解油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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俯瞰康乐县,楼下的河沟每年9月份都会举办河滩拉力赛,所以门房大爷见我骑的摩托车问我是不是提前来参赛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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斋月在这边找点吃的真不容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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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差点被饿死在康乐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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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算有家面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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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这油泼辣子口水就止不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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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跟上海的兰州拉面简直味道一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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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康乐县加油

发表于 2018-2-25 12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salvador 发表于 2018-2-25 03:35
甘肃(下)

    现在的手机地图如此先进,以至于导航可以用语音开启,更改路线仅需一键搞定。但是对于旅 ...

那个警察倒是没吓唬你,天黑一准丢倒是不一定,等天亮那肯定是不在了。

点评

靠~  发表于 2018-2-28 00:44
别糟蹋麦加了,很多村子一半吸毒贩毒,一半偷车销赃。  发表于 2018-2-26 04:00
不是夜不闭户小麦加吗!  发表于 2018-2-26 00:55
发表于 2018-2-25 12:36 | 显示全部楼层
上海敦煌楼牛肉面味道还可以,我经常过去吃。你说跟上海的味道一样,那其余的有可以推荐的么·····

点评

我说的是上海的正宗兰州牛肉拉面。。。  发表于 2018-2-26 01:01
发表于 2018-2-27 09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哈哈哈,牛肉看着还不错。。

点评

每次到甘肃最喜欢的就是吃,竟赶上了斋月。。。  发表于 2018-2-28 01:00
发表于 2018-2-27 14:11 | 显示全部楼层
先留下脚印,再慢慢品味

点评

邓师过年好!  发表于 2018-2-28 01:05
发表于 2018-2-27 20:27 | 显示全部楼层
salvador 发表于 2018-2-25 03:35
甘肃(下)

    现在的手机地图如此先进,以至于导航可以用语音开启,更改路线仅需一键搞定。但是对于旅 ...

你在临夏的时候,我在同心,一样没饭吃,超市里东西少的可怜,只有标有清真的东西可以卖,还没有卖酒的

点评

康乐倒还好,有啤酒卖,我还偷偷买了回去喝,真是罪过,罪过~  发表于 2018-2-28 01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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